荷花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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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花池
稍後裴灼熠機械般點了點頭，林三溺笑了一路，煙都笑掉了。
學霸有點可愛。
“宿舍裏的被窩鋪蓋呢，也丟了？”林三溺壓著笑意說，他感覺自己魚尾紋都笑出來了好幾道。
“我舅背回去了。”
裴灼熠看了看他，忍不住道:“你他媽能不能別笑了，這有什麽好笑的！我們學校就沒這樣的事兒，要真有，那也早卷鋪蓋滾蛋了！”
林三溺嗯了一聲，“是是是，我們學校就是亂。”之後他背過後去狂笑。
裴灼熠:“……”
裴灼熠看著地板沈默，他無語了，笑點在哪裏？
“別笑！有事聯系，我走了。”裴灼熠拍了拍桌子，裴峰的座位讓他搬空了。
“行～”林三溺懶散拖長音調，“慢走不送。”
裴灼熠兩手空空走人，裴峰的東西一樣沒帶走，合著來一趟就是來丟東西的。
裴灼熠走了不過兩分鐘，打鈴下課，幾分鐘教室裏汗味彌漫，熱氣蒸騰讓汗味愈發明顯，林三溺照例打開了窗子。
這味兒沖，他受不住。
“哥！回來了！”田茍黝黑的臉上被曬紅，額頭兩邊還冒著汗，他回座位擦汗。現在過去他哥那邊就是一腳，他有幸體會過。
林三溺這人對氣味過分敏感。
“怎麽樣？”細長的黑筆在林三溺白皙的指尖飛速轉動。
田茍得意洋洋的揚頭道:“穩贏！我出場那是大殺四方！殺得九班片甲不留，痛哭流涕！本來他們班女生還給他們加油，後面就散了，各玩各的。要我說九班那些個弱雞太菜了！防守防守不行，跑又跑不動，一場打完一個三分球都投不進，沒什麽挑戰性。”
田茍滿不在乎道，九班就是氣勢足，實際上一群菜逼。
“嗯。”
過了幾分鐘，田茍走過來，撅嘴委屈，“煩死了，你不在都沒人給我遞水，人家都有小媳婦給遞水，打完了摟摟抱抱，哎呦我就慘，旁邊一個人都沒有。我好想我媳婦兒，想得要死了！”
“那就去死，給你推薦一地，學校那個荷花池。”林三溺一看田茍那嘴臉，跟誰呢還委屈上了，懶得伺候。
“一躍而下解千愁。”林三溺說。
學校荷花池名字叫得好聽，實際上一朵荷花沒有，反正林三溺沒看見過。水又臟又黑，大晚上掉進去也沒人知道。
他估摸著可能是荷花開了一半，讓那群買不起花又想給女朋友獻殷勤的孫子端了。
田茍被林三溺罵慣了，沒回嘴。他在林三溺旁邊坐下，憂愁起來，過了幾秒又說:“說真的，我想她想得要死！真想讓她來我們學校讀，那樣我們倆就能天天見面了。”
林三溺一聽不對勁，難得嚴肅。
“田茍我警告你，這種事情想想就行了。談個戀愛就得讓人家放棄前途陪你？人家在一中讀得好好的，你別拉人家下水！來我們這還讀個屁，你這是要毀了她。”
在林三溺的認知裏，女生就該多讀點書。不說以後把知識變現，起碼遭到那種好吃懶做、自私自利的賤男人道德綁架時，能知道，他媽這賤男人道德綁架我，我得甩他一巴掌。
他也這麽教他妹妹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你說得對，我就是想她想得太厲害了才這麽說的，我就是再怎麽不是個人，我也不讓她來這！”田茍慌忙解釋，他怕他哥當眾揍他，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。
幾年前他當著林馥妍的面兒說了句好小，被林三溺一巴掌扇到了電線桿上，蛀牙都被扇飛了。
得虧林馥妍還小聽不懂他說的，不然他跟林三溺直接友盡，老死不相往來。
“你戀愛腦吧你，有什麽好想的，沒意思。”林三溺輕蔑道，他一向對戀愛腦持鄙夷的態度。
他母胎單身17年，沒愛過誰。愛來愛去，愛得死去活來，愛得傾家蕩產，太尼瑪慘了，他理解不了也不想體會。
“哎哥你不懂。”思念的滋味田茍深有體會，猶如螞蟻撓心，難受。
“愛一個人，你就會無休止的想念她，就是她在你眼前消失一兩秒，你都覺得難受。”
田茍一股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，“等你真談上了，你就會發現，你想把你自己拿得出手的所有東西都給她，這他媽還是心甘情願的！反正你就覺得值得，給了她沒什麽可惜的，給出去了還他媽高興得要死。她一下子就成了你的全世界，你會無條件信任她。”
林三溺聽得直皺眉，什麽玩意？是你爹還是你媽，什麽都給，死戀愛腦！
“哎……反正我說不清楚……”田茍思緒混亂，想說的太多又無法準確表達。
“反正就是你他媽都想把心掏出來給她！就想為她死！”
林三溺搖頭，看田茍那死樣，墜入愛河無法自拔了。“你沒救了，小心點，別翻陰溝裏。”
“你要談嗎？我讓我媳婦兒給你介紹個！”田茍兩眼放光，他恨不得趕緊讓林三溺感受那種濃情蜜意。
“別別別，我不配。”林三溺難以置信地看著田茍，就差顆媒婆痣了，田茍就能毫無門檻升任為媒婆。
“哥，你該不會是性冷淡吧，就那方面不行，蔫了吧唧的。”田茍偷笑幾聲，一溜煙兒跑開。他哥平時正經得不行，騷話一句說不出。
肯定是那方面不行！
“你他媽有病啊！神經病！”林三溺怒吼，他氣得冒火，田茍跑得老遠，他懶得追。
“哥，你別擔心！我給你找一個試試！”田茍恬不知恥，騷話頻出。
“滾。”林三溺手指後門的小癟三，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林三溺一手扶額，一手叉腰，氣得腎疼他得坐下緩緩。
初一（3）班教室。
“哎呦！不好意思，手滑了。”沾了滿面粉筆灰的粉筆擦直挺挺砸到林馥妍臉上，粉筆灰飛進她眼睛裏，刺痛感襲來，她一下捂住眼睛，飈出淚來。
視線漆黑，她頓時害怕起來，胸腔內的心臟快要爆裂般跳動。
“臥槽沒事吧！不好意思，我想砸你後面那個的！”趁她不註意，不知是誰，又狠狠踩了她一腳。
她猛縮了腳，周圍發出一陣笑聲。她踉蹌著起身，睜眼又被刺痛刺得閉上眼睛，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，她慌亂擦了擦。
手胡亂摸著座位出去，劈裏啪啦撞倒了桌子上的書，胯部磕在桌角上。
她不知道往那邊走，心裏一急就亂了方寸。
視覺受限，周圍的輕笑聽得更加清楚，她囁嚅道:“楊……楊燕……”
“她這樣子好好笑……像個瞎子……”方舟的聲音，平時愛從後面猛拽她的頭發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又是輕笑。
“哎，來來來，我扶你，我扶你去廁所洗洗。”方舟上前扶她，對著一濃妝艷抹的黃發女使眼色，黃發女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，拿起桌子上的墨水從後門走了出去。
“謝謝你。”林馥妍有些害怕但沒法拒絕，楊燕不在這裏。平時不經意的對視，方舟似乎對她充滿敵意。她一手懸空在空氣中抓著，腳步遲緩。
她不信任方舟。
“沒事沒事，快上課了，我們走快點吧！”方舟催促她，林馥妍霎時慌張起來，卸下防備，腳步急切，差點絆了一跤。
兩分鐘之內到了廁所。
“這裏有水，來來來，我給你洗。”方舟說著捧起發藍的水往林馥妍身上潑，“別站那麽遠嘛，走近點。”
猝不及防被潑了液體，林馥妍往後退一步。廁所濕滑，她猛向後摔，後背撞擊墻面，硌得慌。
她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拽了幾下，鈴響人散，周身腳步聲響，沒人留意她。
“方舟……方……方舟……你在哪裏？”周圍靜悄悄的，沒有聲音。
林馥妍手指蜷起來，她鼻頭發酸，眼淚早就流出來了。
“有人嗎？”林馥妍的聲音小下來，好像沒有人。她緩慢往前移動，直到摸到洗手臺才覺得有些放心。
水嘩啦啦開著，嗆鼻的煙味鉆進她鼻子，她咳了兩聲，她後面有人，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
她不知道那人想幹什麽，她洗眼睛的動作急促起來。手本就發涼，卻又抖起來，捧在手裏的水還沒到臉上就散盡了。
深深的吐氣聲，敲擊著林馥妍的心臟，一下又一下。
林馥妍微睜開眼，僵硬撞頭，脖子上帶著猙獰長疤的女生卡粉的臉近在咫尺，駭人。
林馥妍驚懼後退，女生一臉不屑。
林馥妍胸膛上下起伏，眼神飄忽不定。她腳步微移，喘著粗氣跑開。她一刻不停向前跑去，像是背後有洪水猛獸要將她攔腰斬斷。
一路沖到教室門口，她憋著淚，嘴巴無法張合，她的牙齒還在打顫。
林馥妍深呼一口氣，頭仰著，猛眨眼睛。不能哭，林馥妍，哥最討厭哭鼻子的女生了，不能哭，不能哭。
林馥妍壓下了心裏的委屈和驚懼，敲著緊閉的教室門。
敲了許久，門被拉開，數學老師怒目圓睜，不耐煩的神色。
“幹什麽去了？你們這些學生是！才幾年級！就不懂得尊重老師是不是！？不想上別上！又不是我求著你們上，你們不上我工資照樣拿！真的是奇了怪了，一個二個的！”數學老師抵著門，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。
“老師我——”
“我不聽解釋！你們總有理由！站著！這節課不用你聽了！”砰一聲，數學老師砸關了門。
熱意又湧到眼眶裏，林馥妍狠掐著自己的手。
別哭，別哭啊。
我……不能哭。
她抵著墻站了一節課，樓道上不時走過些老師，帶著審視的目光，林馥妍始終埋著頭。
“馥妍，你怎麽了！？”雙臂被拉扯著，林馥妍紅著眼擡頭，又有些恍惚，下課了嗎？
下課了。
“你眼睛怎麽那麽紅？衣服也濕了！頭……頭發上有好幾坨口香糖。”
她怔楞著沒反應。
“你怎麽了？你還好嗎？馥妍！”楊燕急切搖晃著她的手臂。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才說:“沒事……我沒事。”
她朝後門看了一眼，方舟眸子裏盡是玩味和嘲諷。
她垂眸拉著楊燕走進教室，忍忍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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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灼熠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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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！回來了！”田茍黝黑的臉上被曬紅，額頭兩邊還冒著汗，他回座位擦汗。現在過去他哥那邊就是一腳，他有幸體會過。
林三溺這人對氣味過分敏感。
“怎麽樣？”細長的黑筆在林三溺白皙的指尖飛速轉動。
田茍得意洋洋的揚頭道:“穩贏！我出場那是大殺四方！殺得九班片甲不留，痛哭流涕！本來他們班女生還給他們加油，後面就散了，各玩各的。要我說九班那些個弱雞太菜了！防守防守不行，跑又跑不動，一場打完一個三分球都投不進，沒什麽挑戰性。”
田茍滿不在乎道，九班就是氣勢足，實際上一群菜逼。
“嗯。”
過了幾分鐘，田茍走過來，撅嘴委屈，“煩死了，你不在都沒人給我遞水，人家都有小媳婦給遞水，打完了摟摟抱抱，哎呦我就慘，旁邊一個人都沒有。我好想我媳婦兒，想得要死了！”
“那就去死，給你推薦一地，學校那個荷花池。”林三溺一看田茍那嘴臉，跟誰呢還委屈上了，懶得伺候。
“一躍而下解千愁。”林三溺說。
學校荷花池名字叫得好聽，實際上一朵荷花沒有，反正林三溺沒看見過。水又臟又黑，大晚上掉進去也沒人知道。
他估摸著可能是荷花開了一半，讓那群買不起花又想給女朋友獻殷勤的孫子端了。
田茍被林三溺罵慣了，沒回嘴。他在林三溺旁邊坐下，憂愁起來，過了幾秒又說:“說真的，我想她想得要死！真想讓她來我們學校讀，那樣我們倆就能天天見面了。”
林三溺一聽不對勁，難得嚴肅。
“田茍我警告你，這種事情想想就行了。談個戀愛就得讓人家放棄前途陪你？人家在一中讀得好好的，你別拉人家下水！來我們這還讀個屁，你這是要毀了她。”
在林三溺的認知裏，女生就該多讀點書。不說以後把知識變現，起碼遭到那種好吃懶做、自私自利的賤男人道德綁架時，能知道，他媽這賤男人道德綁架我，我得甩他一巴掌。
他也這麽教他妹妹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你說得對，我就是想她想得太厲害了才這麽說的，我就是再怎麽不是個人，我也不讓她來這！”田茍慌忙解釋，他怕他哥當眾揍他，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。
幾年前他當著林馥妍的面兒說了句好小，被林三溺一巴掌扇到了電線桿上，蛀牙都被扇飛了。
得虧林馥妍還小聽不懂他說的，不然他跟林三溺直接友盡，老死不相往來。
“你戀愛腦吧你，有什麽好想的，沒意思。”林三溺輕蔑道，他一向對戀愛腦持鄙夷的態度。
他母胎單身17年，沒愛過誰。愛來愛去，愛得死去活來，愛得傾家蕩產，太尼瑪慘了，他理解不了也不想體會。
“哎哥你不懂。”思念的滋味田茍深有體會，猶如螞蟻撓心，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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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……反正我說不清楚……”田茍思緒混亂，想說的太多又無法準確表達。
“反正就是你他媽都想把心掏出來給她！就想為她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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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談嗎？我讓我媳婦兒給你介紹個！”田茍兩眼放光，他恨不得趕緊讓林三溺感受那種濃情蜜意。
“別別別，我不配。”林三溺難以置信地看著田茍，就差顆媒婆痣了，田茍就能毫無門檻升任為媒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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肯定是那方面不行！
“你他媽有病啊！神經病！”林三溺怒吼，他氣得冒火，田茍跑得老遠，他懶得追。
“哥，你別擔心！我給你找一個試試！”田茍恬不知恥，騷話頻出。
“滾。”林三溺手指後門的小癟三，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林三溺一手扶額，一手叉腰，氣得腎疼他得坐下緩緩。
初一（3）班教室。
“哎呦！不好意思，手滑了。”沾了滿面粉筆灰的粉筆擦直挺挺砸到林馥妍臉上，粉筆灰飛進她眼睛裏，刺痛感襲來，她一下捂住眼睛，飈出淚來。
視線漆黑，她頓時害怕起來，胸腔內的心臟快要爆裂般跳動。
“臥槽沒事吧！不好意思，我想砸你後面那個的！”趁她不註意，不知是誰，又狠狠踩了她一腳。
她猛縮了腳，周圍發出一陣笑聲。她踉蹌著起身，睜眼又被刺痛刺得閉上眼睛，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，她慌亂擦了擦。
手胡亂摸著座位出去，劈裏啪啦撞倒了桌子上的書，胯部磕在桌角上。
她不知道往那邊走，心裏一急就亂了方寸。
視覺受限，周圍的輕笑聽得更加清楚，她囁嚅道:“楊……楊燕……”
“她這樣子好好笑……像個瞎子……”方舟的聲音，平時愛從後面猛拽她的頭發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又是輕笑。
“哎，來來來，我扶你，我扶你去廁所洗洗。”方舟上前扶她，對著一濃妝艷抹的黃發女使眼色，黃發女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，拿起桌子上的墨水從後門走了出去。
“謝謝你。”林馥妍有些害怕但沒法拒絕，楊燕不在這裏。平時不經意的對視，方舟似乎對她充滿敵意。她一手懸空在空氣中抓著，腳步遲緩。
她不信任方舟。
“沒事沒事，快上課了，我們走快點吧！”方舟催促她，林馥妍霎時慌張起來，卸下防備，腳步急切，差點絆了一跤。
兩分鐘之內到了廁所。
“這裏有水，來來來，我給你洗。”方舟說著捧起發藍的水往林馥妍身上潑，“別站那麽遠嘛，走近點。”
猝不及防被潑了液體，林馥妍往後退一步。廁所濕滑，她猛向後摔，後背撞擊墻面，硌得慌。
她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拽了幾下，鈴響人散，周身腳步聲響，沒人留意她。
“方舟……方……方舟……你在哪裏？”周圍靜悄悄的，沒有聲音。
林馥妍手指蜷起來，她鼻頭發酸，眼淚早就流出來了。
“有人嗎？”林馥妍的聲音小下來，好像沒有人。她緩慢往前移動，直到摸到洗手臺才覺得有些放心。
水嘩啦啦開著，嗆鼻的煙味鉆進她鼻子，她咳了兩聲，她後面有人，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
她不知道那人想幹什麽，她洗眼睛的動作急促起來。手本就發涼，卻又抖起來，捧在手裏的水還沒到臉上就散盡了。
深深的吐氣聲，敲擊著林馥妍的心臟，一下又一下。
林馥妍微睜開眼，僵硬撞頭，脖子上帶著猙獰長疤的女生卡粉的臉近在咫尺，駭人。
林馥妍驚懼後退，女生一臉不屑。
林馥妍胸膛上下起伏，眼神飄忽不定。她腳步微移，喘著粗氣跑開。她一刻不停向前跑去，像是背後有洪水猛獸要將她攔腰斬斷。
一路沖到教室門口，她憋著淚，嘴巴無法張合，她的牙齒還在打顫。
林馥妍深呼一口氣，頭仰著，猛眨眼睛。不能哭，林馥妍，哥最討厭哭鼻子的女生了，不能哭，不能哭。
林馥妍壓下了心裏的委屈和驚懼，敲著緊閉的教室門。
敲了許久，門被拉開，數學老師怒目圓睜，不耐煩的神色。
“幹什麽去了？你們這些學生是！才幾年級！就不懂得尊重老師是不是！？不想上別上！又不是我求著你們上，你們不上我工資照樣拿！真的是奇了怪了，一個二個的！”數學老師抵著門，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。
“老師我——”
“我不聽解釋！你們總有理由！站著！這節課不用你聽了！”砰一聲，數學老師砸關了門。
熱意又湧到眼眶裏，林馥妍狠掐著自己的手。
別哭，別哭啊。
我……不能哭。
她抵著墻站了一節課，樓道上不時走過些老師，帶著審視的目光，林馥妍始終埋著頭。
“馥妍，你怎麽了！？”雙臂被拉扯著，林馥妍紅著眼擡頭，又有些恍惚，下課了嗎？
下課了。
“你眼睛怎麽那麽紅？衣服也濕了！頭……頭發上有好幾坨口香糖。”
她怔楞著沒反應。
“你怎麽了？你還好嗎？馥妍！”楊燕急切搖晃著她的手臂。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才說:“沒事……我沒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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